天青

等不到下一场烟火

燃尽【昊白/无差/校园】

信手一篇拉郎

这俩弟弟啥时候见个面呗

那么赏心悦目

全是私设,瞎jb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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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然虽然打小没有过喜欢的女孩,但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


有几年因为些许小说描写情节的缘故,白衬衫好像成了很多男孩子吸引女孩子注意的神器,但刘昊然属于怎么舒服怎么来,即便校服里确实也有一套白衬衫。


最近班里来了个转校生,头发捆一圈发带脸上还贴创可贴,偏偏爱穿那件白衬衫,还偏偏就坐在他旁边这个最后靠窗格外边角的位子,几乎每天下课课间门口都有女生跑来“路过”,胆大点的就直接递纸条。


门庭若市的情景刘昊然不怎么习惯,扫了几眼张嘴说了句招摇,恰好被白敬亭听见了。


“说我呢?”


“没有。”坚决否认然后趴桌上闭眼,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对方轻飘飘一声“切”踢开椅子出去了,听着脚步声走远才睁开眼,那白衣身影的脊背上高高立着嶙峋的两块骨头,心想他这身板怎么老能打得鼻青脸肿。


那天老师说白敬亭不能戴发带在额头上非让他摘下来,刘昊然马上能感受到全班几乎所有女生投向他这个方向好奇的目光。


哦,难得的炽热浓烈毫无掩饰,刘昊然从来不明白女生心思,只觉得难猜又麻烦,继续低头挥笔做自己的数学题。


“行吧,摘就摘。”


他听见白敬亭嗤一声笑,没忍住抬头去看,这才后知后觉从这个男孩子转校过来之后除了草草记住比较深刻的发带,根本也没好好打量他几眼。


有点痘印依然白净的脸,有稍微尖锐角度的下颌,紧抿着的薄嘴唇,还有骨节分明紧握的手上那条发带,眼角下有颗痣。


足够有特点了。


额头上除了一块鬓角的淤青之外什么都没有,宽厚,有蓬松的刘海留下的阴影,看上去温良不少。


刘昊然把眼神收回卷子上,跟自己看了什么不该好奇的东西似的,女生们也都心满意足地转回去继续学习去了,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愉悦声响。


“刘昊然。”老师点名。


“啊,到。”回过神站起来就听见旁边有人发出噗一声偷笑,刘昊然没有转头去看。


“你数学不错,白敬亭的数学就交给你辅导,一对一帮扶嘛,恰好你坐他旁边,你自己也能巩固知识,互帮互助是我们学校的优良……”


老师后头说什么都不是很重要了,在听到那三字名时他就瞪大了那双单眼皮眼睛去看隔壁桌那个男生,那颗眼角的痣在这时候显得格外狡黠。


白敬亭趴在桌上咧开嘴对着他笑,课桌上铺着空空的卷子,手指在上头慢悠悠地敲了敲。


看见老师一脸期盼他答应的表情,他也只能认命点头:“行。”

 



“说吧,”等到白敬亭把椅子拖到他桌边一脚跨坐到面前,他才正式跟白敬亭开始对话,“干嘛非挑我?”


“哪儿啊不是老师找的你嘛。”白敬亭把脸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一脸写的都是瞎扯淡,“数学好当然就得帮帮新同学啦。”


“你哪儿薄弱?”刘昊然瞥了白敬亭一眼从书本下抽出一本小本子打算记。


白敬亭露出欠扁的样子:“哪儿哪儿都薄弱,”没等刘昊然深呼吸就起身背书包去了,“这两天不行,过了这俩天儿你再找我。”


刘昊然对这个一溜烟没影的人当然不会阻拦,他本来也没想上心,毫无反应自己也开始收拾桌上的作业卷子背上回家。


推着车半道上听见吵闹,话语声中好像还有白敬亭的声音,刘昊然原来不怎么在意这些,远远躲着走就好了,今日不晓得是不是对白敬亭多了份莫名其妙责任心的缘故,鬼使神差就往那吵闹的那条胡同走。


一群人,围着两个人喊打,那两个人则奋力把胳膊肩背都扭在一起,拳头紧握朝着对方就招呼,每一拳都把一瞬的力气花个精光。


其中一个就是白敬亭。


刘昊然被正酣战的白敬亭发现了,转头看他的时候一个不注意颧骨被对方拳头打了个正着。


“喂!!!”


听到这声喊的时候白敬亭从一阵晕眩中很快缓过神,面前已经是一个穿着校服的背影。


“等等,你谁啊?”“还带帮手?连你一块儿打!”人群里发出不满的议论。


“你们,打人是,是不对的。”刘昊然指着刚刚揍了他一拳的人说道,大概是因为紧张,说得断断续续的,结果被白敬亭抓住手腕。


“你懂什么呀赶紧走。”


“你干嘛不走?等着被揍啊?”


“你甭管。”白敬亭把他推到了人群外,再多说几句他就能看到周遭和对手看戏看得饶有趣味的表情,这要换了别人他都不在乎,可偏偏看见这情景的是他,就不能不在意了。


“还来吗?”对方坏笑着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稍作了些休息。


“来啊。”


白敬亭提起角落里的背包拍了拍灰把赢的钱塞进去,又掏出一包巧克力拆开袋子吃了一块,才慢吞吞抓在手里边嚼边摇摇晃晃往胡同外走,结果看见刘昊然还站在胡同口,天色全黑了,胡同口那黄橙橙的路灯光都没挡住他脸白。


“要不要来一块儿?”白敬亭笑嘻嘻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滚。”刘昊然不领情,一掌拍过去把伸过来的手撇到一边,“还能走不?”


“这不是好好儿的?苍了天了谁偷我那破车??”


刘昊然盯着他的包说:“你就为了这个?”


“我不是缺这个。”白敬亭见他这样知道他在说什么,摆摆手不让他在意。


“明天开始。”


“开始什么?”


“补课。”


“不是说好的过两天……”白敬亭一下五官拧到一块儿去了,这人怎么不讲理。


“我说了算。”刘昊然斩钉截铁,每日想着放学打架斗殴赚个几百块不是正常学生会干的事情,但这本与自己无关,完全不懂自己的愤怒从哪里烧起,任白敬亭在旁边怎么耍贫磨嘴皮子都无动于衷,明天就是明天,没商量。


“你载我一段儿吧,你看我车都被偷了。”


“活该你。”看他丧着眉毛可怜巴巴的样子活像耷拉大耳朵碰一鼻子灰的金毛狗,跟刚才和人干架的冷峻完全两个样子,翻了个白眼心一烦懒得跟他计较就点点头说行吧,两个高个男孩子在一辆单薄无比的单车上一路摆到路口,结果刘昊然到家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刚到那胡同口的时候,根本没见有什么自行车。

 



“没办法,我有人了。”


刘昊然拎着水壶倒水听见白敬亭的声音,绕过去才知道他在偷摸儿打电话,白敬亭看了他一眼就跟电话那头说挂了啊,他走过去:“密谋啊?”


“可不?”手揣在兜里走过来一把搂过刘昊然的肩头,“约架。”


刘昊然一听火了:“不是说好……”


“所以说没办法了嘛。”白敬亭没等他气完一举打断,“你都没听全,怪谁?”


这下换刘昊然“切”一声甩下白敬亭走了,走到教室门口才想起来手里的水杯还空空的一滴水都没有,摇了摇杯子被自己气笑了,转身又往外走,结果上课铃刚好响了。


“靠,倒霉。”


白敬亭刚好碰上:“好孩子也爆粗口啊,不好——不好——”


刘昊然不管他贫嘴自顾自回了自己座位,腹诽着奇怪,就这两天功夫就变这么熟络。


“到我家去吧,家里没人。”


放学之后白敬亭主动邀请,倒是让刘昊然心里能舒服点,刚好他今天没骑车也载不了白敬亭,两个人坐公交车,学生多挤得要命,不贴在一块就上不了车,他们刚好被挤在一块,刘昊然脊背紧贴着车窗,白敬亭面对着他一只手撑在他脑袋边,一个头低着一个转走了视线,场面局促难以化解,两对耳朵红得滴血,却没一个人发现。


“学习计划了解一下。”刚下公交车刘昊然就把书包里一张纸抽出来塞进白敬亭手里,他刚刚在被车窗咚期间还抽空想了想下车后找什么样的话切入正题。


白敬亭一愣,展开纸张边看边笑。从单元基础、重点到难点都被循序渐进一一列了出来,做多少题又留多少时间讲解答疑,一个表一目了然,看得白敬亭啧啧称奇:“表格怪。”


在白敬亭一道道题咬笔帽的时候刘昊然边做自己作业边想他这家看起来很平常,不像是缺钱花的样子,白敬亭自己也说他不是缺这个,总打架就为了爽?幼稚。


“什么?”


刘昊然见皱着眉头想题的那个转过头来看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想着想着不小心脱口而出,蠕动嘴唇慌忙道:“没。”


“嘿我发现哎,你老嘀咕说我坏话是不是。”白敬亭拿手掌撑着头侧过身看他。


把想的内容不由自主说出口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刘昊然把目光转向白敬亭手肘下压着的题目,沉下嗓子说:“有什么不懂先空着。”


天色早漆黑如墨,他们都还饿着,白敬亭说他家里人得很晚回,要是等到那个点数就甭想吃热乎饭了,只能下楼或者叫个外卖什么的,刘昊然突然有些同情他,一日三餐不见人影的城市家庭,与电视上说的农村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人一碗面解决了晚饭,用的是白敬亭打架赢的钱,但刘昊然始终没把疑惑问出来,默默吃面。


倒是白敬亭自己先开了口:“每天拿他们钱吃饭又老看不见人影儿,挺混蛋的。”


刘昊然听不出“混蛋”骂的是谁,是他自己,还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人,只能咬断面条嚅了一声哦,又想了想才说:“只管你学习就行。”


说完又听见白敬亭笑,除了打架发狠的时候,他似乎无时不刻在自己面前都是笑着的,笑起来棱角模样很俊朗的那张脸配上眼角那颗痣整个人看着都明亮起来,心跳扑通一声忽然加了速,只能低头继续吃面躲避那双笑眼。


“这不有你呢嘛,数学课代表,我就放心把自己交给你了!”


这人嘴抹蜜了?刚刚不还往面汤里下辣椒来着?说话这么没轻重。


回到家已经深夜,刘昊然把书包扔到椅子上就躺,外面传来母亲喊他赶紧洗澡的声音。


“哦……”他应着起了身,打开衣柜,越过洗得干净的几件绑带袍子看见里面挂得整齐从来没穿过的白衬衫,忍不住嘴角上扬。



 

有数学课代表的一个月加持,老师对白敬亭的月考数学成绩特别满意,课上一通表扬,又号召大家要向刘昊然学习,助人为乐不求回报什么的,天气炎热,刘昊然听得昏昏沉沉,差点把助人为乐听成助纣为虐,低头看见自己桌上多了张纸条,举目一望,果然白敬亭。


刘老师请个假。


老师刚表扬完你就飘啊?纸条丢回去。


急事,重要的人过生日,挑礼物去。


刘昊然打了个哈欠,他不会跟白敬亭说他最近看着他跟一女生走得挺近心里有些难受,在这之前他曾经把那个女生给他的情书给他看,跟他说信纸不错,这也是他转校这些日子以来有点反应的唯一一封信,看来是有点谱。


去去去,懒得管你。勿回。


纸条塞到白敬亭手里就趴在桌子上了,眼睛盯着黑板听不进去,眼前都是白晃晃的衬衫背影,他也快生日了,怎么没人买礼物,心想没人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放学后很多人走得急,没五分钟教室里就没什么人了,白敬亭早拍了拍他肩膀后走了,刘昊然慢吞吞收拾书包比对作业卷子带齐才回家,骑着单车还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一辆小轿车给撞了,吓得他瞪大了眼睛在路边愣了半晌才缓过神重新坐上座椅,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路过了当时偶遇白敬亭打架赢钱的那条胡同,里面没有一群人喊打叫好,但能听见有争吵,他停下来仔细一听,就听见了白敬亭粗着嗓子骂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赶紧下车冲了进去,只见白敬亭坐在地上白衬衫和黑裤子上脏兮兮的全是鞋子蹭脏的印子和灰尘,颧骨被打出一道痕迹,嘴角流出了点血,手捂着肋骨背靠在墙根上皱着眉头一脸忍痛又无语的样子,一看刘昊然出现一脸惊愕:“我靠你来干嘛?赶紧走!”


“你在这儿干嘛啊?”刘昊然站到他跟前蹲下来,好像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不知道怎么勾起嘴角露出了虎牙笑了出来,“断啦?”


“还有帮手?一起打!”


“喂。”白敬亭伸手去推他。


结果刘昊然不用他推,他几乎没什么犹豫,蹲着身子就是以自己为圆心的扫腿,冲过来的人一个没防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撂了一地,为首的男生对准他就是一拳头,刘昊然不慌不忙闪身握住顺便避过拳头一手架起那人胳膊就是个标准的过肩摔,白敬亭就感觉面前一阵风刮过,眼前就全是跟自己没差别的伤员了。


“诶哟呵,你这算啥?大侠练过啊。”白敬亭想大笑,又怕笑起来扯到肋骨的伤,憋得特难受。


“我不打架,这叫见义勇为。”刘昊然硬是把他从地上拽着站起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这不等你来救美嘛。”白敬亭没法不贫嘴,从刘昊然开始揍他们他就开始笑,实在停不下来。


“怎么回事儿啊你?”


撇下一堆人朝胡同口走,刘昊然傻眼了:“我车呢???”


“你诓我呢吧。”白敬亭还在笑。


“谁诓你了,我,车真不见了!”



 

刘昊然心情低落,白敬亭似乎腿脚上也不是很舒服,都没提坐公交车,一路慢慢走,白敬亭受不了这安静,主动开始讲他被围攻的原因,倒有一点坦白从宽的意思。


“我要是说我没跟那女的在一块你信吗?”


“我信有啥用。”刘昊然轻哼。


“那男的,就那为首那个,他就以为那女生跟我一块儿了,其实我就只是跟她说过几回话,她全是表白,结果不知道他咋知道的我对那女生爱答不理,我正买东西呢他就带一帮人儿过来,非说揍我一顿。”白敬亭一把揽了刘昊然肩膀,他还比他高上那么一点,姿势有点吃力,不过恰好把体重都搁在那肩膀上,身体能舒服点儿。


“那你对那女的爱答不理,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听白敬亭“噗”一声,刘昊然立马就懂了,两个人爆发出大笑,笑着笑着刘昊然又觉得哪儿不对,止住笑问:“你跟那女的没关系,那你给哪个重要的人挑礼物?”


问题问完他发现白敬亭安静得出奇,心里一抖觉得好像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想问,而且如果现在不问,好像往后也没机会问了似的。


“补课是你跟老师提的。”


“你根本没有自行车被偷。”


“你家里的人,其实根本不跟你一起住,我没有看到其他人的用品。”


“如果我没猜错,要生日的那个人是……”


白敬亭面对这样一连串的发问根本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依然一手拖着书包一手挂在刘昊然肩上没下来:“哎呀不愧是学霸,你以后能去当个警察什么的,怎么办刘警官,你的生日礼物就这么还没买呢。”


“费尽心思啊你,到底要干嘛?”


“要你喜欢我可难了,没玩儿点有意思的,你哪儿能注意我啊。”


刘昊然嘴角抽了抽,今天本就精神不佳,加上被车刮擦惊魂未定,还赶上白敬亭身陷危机,最后自行车还被偷走,碰上白敬亭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甩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着他骂得字正腔圆:“好玩儿??你今天要被打死,我不给你收尸!”话里骂着,眼圈涨得通红。


原本不怎么大的单眼皮眼睛瞪得老大,白敬亭第一回见刘昊然火气这么大,他一直以为他数学学霸修身养性就是性子直了点,没想到发起脾气来比飞起一腿精准踢中要害见义勇为的样子吓人得多。


这是火烧火燎的情况了,白敬亭看着刘昊然因为自己担心生气,竟然不知所措到手指僵硬,他甚至觉得也许刘昊然气急想像刚才对付坏人一样对付他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结果没有,刘昊然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路过他时无不看上两眼,好奇为何一个这样高挑好看的男孩子浑身脏乱不堪却没有回家,驻足固执地看着一个方向,也不管周遭如何,就是看不到他目光尽头。



 

刘昊然生日那天,白敬亭早早到了教室,结果一直到上课铃打响了他的位置都空空如也,班长报人数的时候多提了一句一人请病假,白敬亭“啪”一掌拍在桌上,全班都转过头看他怎么回事,但他不管那些目光,闷头趴在桌上闭眼装睡,没人敢惹。


风言风语最近太多,刘昊然白敬亭成了女生中间八卦对象,当老公当男朋友当哥哥弟弟的,还有干脆就把他们俩当情侣的,传出了花互相比得不可开交,又众所周知今天刘昊然生日,这出好戏一上演,哪家欢喜哪家愁。


白敬亭的坏成绩是假,需要补习是假,丢车是假,但喜欢刘昊然是真,想日日共处是真,想用任何方式,无论是人挤人的公交车还是两个人的脚踏车与他相伴走这条路的私心企图,是真。


转校真的是巧合,但在这之前他确实见过刘昊然,在他还小,没家人管没上课就到街头打架被打得起不来还下大的时候,跑着躲雨躲进了刘昊然父母开的小超市里,那时候也只是小孩子的刘昊然瞪大眼睛看看他就放开母亲的手,从货柜上掏了把伞送给他,白敬亭警惕,所以留心好好打量刘昊然,拿了伞就记住了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


也是,原本就是萍水相逢,谁知道往后能巧到再见面。


白敬亭后来自己开了窍,父母觉得儿子既然要学就该有更好的环境,给他转校,他起初是不同意的,不过一进教室门他就看见刘昊然撑着脑袋低眼看题,心想这来对了。


刘昊然模样有点不一样,说话也比小时候声音重了,瘦下来了,脸没那时候圆但还是很小,想出题如何解的时候笑起来露出的虎牙好可爱,可惜他在讲台上盯了他很久刘昊然都没发现,当年的小超市人来人往,估计也忘了曾经有这么个人,他打算重新接近他。


来回思索找了老师,说自己实在赶不上课程看不懂数学,他看数学课代表就很厉害,问过几回题一讲解都能听懂简直神了,胡吹瞎说了一通。


挨到放学,白敬亭抓了个人问了刘昊然地址,按了门铃,他早就已经忘记原来那个小超市在哪了,结果发现他家就在小超市旁边的胡同里。


老房子,六层小楼,刘昊然就在三楼,白敬亭背着书包拎着东西,一个有几丝白发但也不算很苍老的女人开的门,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是刘昊然的母亲。


“我是来找刘昊然的。”他说道,“我是他……同学。”


“啊,进来吧。”女人似乎没怎么看清他,只是粗粗掠了一眼,“他发烧啦,给他带功课来的吧?”


白敬亭进了门,指了指自己:“嗯……那个,阿姨,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


话还没说完里屋一个房间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鸡窝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声音都是沉重的:“谁啊?”不是行走的鸡窝,是刘昊然。


“同学给你带作业来了,”女人回答,又转过头笑着对白敬亭说,“他睡一天了,连饭都没怎么吃,没什么胃口,要不你也留在这儿吃晚饭吧。”


“行啊。”


“不行!”


两个回答听得女人一头雾水,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脸上转了几轮咂咂嘴表示你们自己解决,自顾自进厨房了,刘昊然皱着眉头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转身回房,就当没有白敬亭这个人似的,白敬亭看他对自己的存在没多几句话也跟了进去。


“干嘛来的你?”


“就给你送作业,不识好人心啊你。”白敬亭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掏出了几张纸和本子,都是刚发下来的,看刘昊然一进房就往床上躺,自己跨坐在书桌边椅子上。


刘昊然没精打采最后还是扯了扯嘴角笑出来:“你?好人?我不信,伞呢?没付钱你。”


“靠,你早认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那颗痣的辨识度,”刘昊然笑得捂肚子,他声音原来很爽朗,大约是病了,笑完有点虚,“我比你聪明。”


“我同意,”白敬亭点点头,他很少服人,不过确实服刘昊然,既有学习又有身手还是他欣赏的样子,飞快凑到他跟前去,“有句俗话说得好,跟着白哥走,幸福在招手,要不你从了小爷吧就。”


刘昊然懒洋洋的连眼睛都懒得睁,半眯着眼说:“没听说。”


“你现在听说了,今天就轮到我给你讲题。”后半句白敬亭是跟着滚到床上贴着他耳朵说的,气息吞吐在耳朵尖和发际上痒痒的。


“果然是装不会,你就这么忍心啊我都这德行了。”数学课代表生病的时候很任性,啥都不愿做。


“那就只剩一件事可以干了。”白敬亭的脸刚好和刘昊然的嘴唇错过,伸手去够袋子:“生日快乐。”


刘昊然虽然因为生病反应慢了好几拍,但被返回来亲了一下还是知道的:“喂……”


“我想了很——久,当年那把伞现在已经找不着了,这个买的礼物呢也不是那么重要,就寻思着我当礼物给你行不行?小爷我还是很贵的,别人要我亲这一下可是另外的价钱,以后就你免费了。”


“滚!”


白敬亭一副假装大方欠扁的样子,非搞这出土招术,刘昊然再有气无力也还能骂人,不过就是本以为只有自己喜欢男人,结果变成两个男人互相喜欢罢了,单相思习惯了难道还能接受不了在一起吗。


都木头碰上火星子了,哪有不起火的道理。

 



以至于在多年之后步入职场,刘昊然多年没见白敬亭,都会在很多人身上找白敬亭的影子,那样浑身散发健气又脸皮厚还会故意逗他玩说跟着他能幸福的少年还是消失了,反过来说他的身影也在那同时在白敬亭身边消失,根本说不清是谁的损失更重。


从一堆柴,像他自己,碰上火星子之后能欢快燃烧上一段时间,后来他没力气抓住火焰燃烧,自己就没了,火也没了,燃烧殆尽,一地灰尘。


“你发什么呆呀?”一扎双葫芦辫的女孩子眨巴眼睛吸着酸奶滴溜溜看着他,“新同事今天来报到啦,要不要去瞧瞧?在老大办公室呢。”


“干嘛没事找事,等着就行了呗。”他原本在算数据,算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就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的数学也算叱咤风云,顺便就能想起白敬亭来了。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板,他们一抬头看见老大,身后跟着一个穿明显设计过的白衬衫的男子,看不清楚脸:“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事海龟小白,白敬亭。”


刘昊然背后一僵,老大身后的能够面孔终于看清,眼角的那颗痣格外引人目光,白敬亭朝着他们一堆人礼貌性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记得带他玩儿。”


“得嘞老大。”很多人应声,只有刘昊然低下头去继续算,手指飞快。


结果屏幕很快被一只手挡住:“不打个招呼?”


“……嗨。”刘昊然撇开那只手,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成熟了,比起读书的时候,还染了头发。


“你们认识啊?”女孩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不认识。”


“哪止认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女孩子瞪大了眼睛在他们脸上徘徊了一会蹑手蹑脚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看来是有点纠葛,不过照刘昊然嘴那么严而这位新同事又不熟悉的事实来说,铁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别跟我说你知道我在这儿你才来的。”刘昊然先开口为强,他不想听到白敬亭说出什么狗血淋头的故事,他们俩没掰的时候分分钟老套得掉牙,论情侣滤镜的重要性。


白敬亭倒是没以前那么吊儿郎当,只有脸上棱角还有少年模样:“下班吃个饭吧,有很多话想说。”


“不能现在说?”


白敬亭摇摇头:“谈情说爱哪有在办公室里的。”


“哦————”周遭全听见了,白敬亭还是一样厚脸皮什么表情没有,就看着刘昊然等待答复。


“行行行,怕你。”刘昊然脸皮薄,说罢推掉键盘上厕所去了。


这情况不逃走,还等着被亲一口吗。


天黑下来之后刘昊然好好看了一眼眼前玻璃幕外的城市,灯火阑珊,来北京读书加工作六年,看习惯了觉得每个城市都一样,内心毫无波动,现在看觉得像从前家乡的火烧塔一样,通红热闹,总会在固定时刻点燃,能看到一个白衣服身影站在火光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久别重逢多了点缀也还是那个人。


真他妈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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